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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执手

这是一个系列，没什么规律，就是一大堆人眼里的一八故事，本篇为副官视角
可以和解九视角的 无心人 ，二爷视角的 算情 ，五爷视角的 困命 ，尹新月视角的 未满 ，贝勒爷视角的 北雁南归 ，原创路人甲视角的 共白首 连在一起看
PS：文笔很渣，ooc全是我的，有私设夹带，单恋有但不虐，结局在我看来不算be啦，但两个人的确没在一起
差点没被敏感词折磨死，中间缺的一段已经补上了😂

“你为什么要娶她呢？”

齐八终于问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张副官几乎要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而张启山的神情依旧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只是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问：“你难道不知道？不是你叫她‘嫂子’的吗？”

“我知道……”喝得醉醺醺的神算委屈嘟起了嘴，“她身份合适，又喜欢你，你也不讨厌她，这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媳妇不必再多费心力……”他想要掰着指头数，可一只手被张启山握着，只好去掰张启山空着的那只。

掰了一会儿，又一把把那只手甩开，垂头丧气道：“我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娶个你真心喜欢的姑娘呢？你不都说你的命是用来破的……”张副官偷偷撇了撇嘴，这八爷今天醉得真不清，要他清醒着，这些话打死他大概都不会说。

张启山也不回答他，只是一叠声叫人备些醒酒茶来，又握住齐八乱挥的那只手，半拥半抱把他领去卧房。

齐八没得到回话，便又自己嘟囔起来：“你说你这命格，连娶个媳妇都不能娶个真心喜欢的，老天怎么就对你这么不公平呢？”

“大概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你们这帮兄弟上了吧。”张启山随口答完，又把他放在床上，拉过一床薄被给他盖上，“行了，睡吧。”

能这么轻描淡写不假思索地说心上人是兄弟还带之一，张启山也真是有本事。

齐八的酒品还不错，片刻已经睡实了。张启山拍拍他的脸，见他没搭理，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我喜欢的那个娶不到也不能娶，既然如此，那娶谁都一样……真没什么的。”说完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边叫小满进来收拾一边抬腿出门了。

但张副官知道，他其实是在回答齐八第一个问题。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人被压抑得狠了总得有个解豐压的方式，张启山的就是对着醉了的齐八说话。他心思沉，压不住的事情也不多，一般就一两句，顶多再玩两把齐八的手。只有一次齐八在墓底下受了重伤，差点死了，因为怕血逆流进喉管也不敢让他平躺着，张启山就抱着这个失血昏迷的人整整说了一夜，到最后，饶是张副官的耳力在张家亲兵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从那之后，张副官就多了一项在出行时保护八爷的任务。

倒不是张启山想带着齐八涉险，可没办法，客观条件在那里，老九门里脑子能赶得上齐八还能让他信任让张家人信服的只有解九，可偏偏解九家大业大，经常脱不开身，很多时候他根本别无选择。所以张启山再怎么担心也只能一次次把齐八拖来。齐八……齐八大概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不管他怎么抱怨张启山老害他破坏齐家的规矩，最后也只要一锅莲藕炖猪蹄就能松口。

要说这俩也真算孽缘了。

和众所周知的不同，张启山头一回见齐八其实是他十五岁那年。那会儿张启山张扬恣意，经常一个人跑出去倒斗玩。那次据他说是去河南淘沙，却没成想被一伙儿土匪盯上了，出得墓来就被兜头打了个半死。逃命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里的齐家人，齐老爷子当时拦下了那伙儿人，说是那明器煞豐气重，那头子压不住，怕是要祸及自身。那头子也不知道齐家大名，自然不信齐老爷子，只以为是在奚落于他，气得要砍人。以张启山的性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救命恩人落难，眼看局势一触即发，忽然传来一道童音，具体说了什么张启山编了不下十七八个版本，但结果都是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呼仙人，最后带着手下灰溜溜跑了。张启山那颗情窦初开的少男心就这么沦陷给了一个孩子 ——才怪，张副官可以对着张府的佛像发誓，再见到齐八之前，张启山都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报恩而已。

哦，对了，那明器就是那只大名鼎鼎的缺了另一半的二响环，所以张启山对齐八说这是传家宝某种意义上也不算骗人，他的确是曾经打算过把这件很有意义的镯子传给后人的，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后来更是阴错阳差之下把它给了尹新月。

所以说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孽缘。

当张启山明知道齐八的老婆是他胡乱一卦卜出来的，却仍是为了让他娶到人背地里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时，张副官忍不住再一次这么感叹。

张启山自己的老婆是天上掉下来的，却为了齐八娶妻费尽心思；齐八一心想让张启山和真心相爱的人结婚，到了他自己却随便找了一个。可偏偏这样两个人却是各自婚娶，铁了心要当一辈子的“兄弟”。要说这不是孽缘，谁信？

有时候张副官甚至觉得齐八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如果他是女孩子，张启山千难万难也会娶的——他这辈子的主动都耗在齐八身上了。可惜这世上是从来没有如果，张启山一辈子没为自己动过心，唯一一回居然给了个看得见摸得着可就是不可能属于他的齐八。

不过张副官后来发现自己多虑了。结婚其实对齐八和张启山没多大影响，顶多是齐八从此得顶着尹新月怨念的目光闯进张启山的卧房，而张启山去齐家小堂口时总免不了被他老婆用小心翼翼又哀愁的目光打量罢了。

反正他们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

张副官其实也说不好自己对两位夫人到底是什么看法，尤其是尹新月。

齐八的老婆在这年头里最守旧的家族里长大，性子又敏感懦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就此认定了良人，谁知这良人偏偏和另一个人纠缠不清，她又没胆子把事情挑开，抑郁也还说得过去。可尹新月呢？她嫁张启山这事从头到尾也没人逼她，张启山一直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尹老爷子更是早早就开始不赞同这门亲事。她也不是不清楚张启山和齐八那点事，闹也闹过不止一次了，张启山也只会为了齐八的事和她吵。可即便如此她还要嫁，嫁了继续闹，真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张副官有时候觉得尹新月挺傻的。张启山对齐八，不只是心存恋慕，当初被救的感激，失去至亲的同病相怜，看他担起齐家的骄傲和心疼，一次次拉他入险境的愧疚，九门兄弟之义，多年知交之情……种种感情扭成了一个巨大的解不开的结，上头加了最坚固的锁。长沙城里是个人都知道张大佛爷的软肋就是齐八，因为他而惦记齐八的不知凡几，若不是齐八本人同样手眼通天，早没这一号人了。

尹新月有那功夫惦记齐八，倒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好歹也是新月饭店的继承人，遇事却只知道以势压豐人，半点不懂人情世故。张启山直到结婚之后很久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哄的小姑娘，就这样她能进他的心吗？
别说他了，她就连他们这群张家族人的心都收服不了。张副官敢打赌，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遇事宁可舍下脸面麻烦解九都不会告诉尹新月这个夫人。

齐八能命令得动张家人靠的可是他自己，不是张启山对他那点私情。

但这话张副官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就这么着，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张副官陪着齐八和张启山打完了一场又一场仗……齐八的老婆没了，尹新月没了，后来张副官自己的老婆也没了……他总以为可以这么一辈子到老，每天看着齐八像年龄忽然只剩零头一样对张启山撒娇耍赖讨好，然后再在张启山了然的目光里顺手逗他一把。却忘了天道终有常，聚散总有时，分别那一天猝不及防就到了。

那是张副官头一回知道齐八这个人狠下心来的时候可以多决绝。说走就走，除了一张匆匆写就的纸条，居然什么也没留下。但就像张启山说的，齐八不走又能怎样？他是张启山唯一的软肋，他不走，看着昔日兄弟一个个倒下，只会非常痛苦，张启山的心也会因为他的痛苦而被更狠的折磨。

从老茶营出来之后张启山就去找了解九，从此再没打探过齐八的消息。很多人都以为张启山这是恼了齐八，可张副官知道，他不是不想打探，而是不敢，有人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张启山不敢拿齐八的安危去赌，所以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齐八有本事不假，可在它面前，再出色的人也只能成为炮豐灰。

再之后没多久，那场被清洗就开始了。

那天的事，直到后来张副官想起来时也依旧会惊出一身后怕的冷汗。

当晚张启山下了令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张副官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由着他去了。谁知常和齐八一起喝酒的那个乞丐突然拿着一封说是齐八之前留的信来找张启山。张副官不敢耽搁，赶忙去拿着信去了主卧，谁知一推开门就见张启山正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副官每晚都做自己来迟一步的噩梦。

别说什么以张启山的心性，这么多人命压在那里，就算没这封信他也不会去寻死的。以张启山的心性还不该想死呢。有时候就是一闪念的事，张启山心里的事压了太多，齐八一走他连个解豐压的地方都没了，谁知道他会不会重压之下忽然抽风？

那封信里齐八说了他早就失踪的三儿媳妇的住处，以及说他算到今晚她和她肚子里那个遗腹子有血光之灾。张启山想也没想就带着人冲了过去，赶到时正好见到齐八的伙计们在和它的人激豐战，已经死伤过半。由于张启山的加入，战局立刻扭转了，可惜齐八那三儿媳妇的命最终也没能保住。

张启山叫人寻了具婴儿的尸体替了那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孩子。齐八留在这里的伙计都是死士，见此知道张启山算是保了他了，一个个都抹了脖子。加之那晚长沙死的人太多，丢个个把尸体根本没人理会，事情就这么被蒙混了过去。其实也不是没人怀疑，但一来这事不好查，二来张启山自愿解甲归田回去东北，上面也就没再追究下去。

再后来，解九找上张启山，说是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救老九门。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整晚。之后张启山就命人去寻那孩子的堂舅——爱新觉罗家族一早被保护了起来，除了张启山，估计也只有溥伩有能力又有意愿救这个孩子了。

送那孩子去溥伩那里的那天，张副官听到张启山一句一句教他念《击鼓》，忽然想起，抗战时有一次他们陷入苦战，张启山苦中作乐，给齐八念这首诗。念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却被齐八拦住了。

那天齐八说的话忽然就清清楚楚回响在他耳边。

“别啊佛爷，手拉手一起死在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我们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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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私设～
我算了一下大清洗应该是在张家古楼之前，而且我觉得以佛爷的性格不太可能“不小心”说出张起灵的事，所以就按文中这么设定了，整个就是解九的一个计划，先让佛爷去说，然后让“它”起意利用老九门来倒张家古楼这样，反正之后的事情很多也是解九一手安排好的所以我干脆让他再多安排了一点😂

PS：文中对启月的解释也是我对剧里启月最终走向的看法，有位gn说过佛爷没必要为了新月饭店娶尹新月，这话我其实赞同，但他娶尹新月的原因里他对尹新月的感情并不是主要因素，他和尹新月更多的就是天上掉下来个各方面都合适佛爷自己也不讨厌的人，所以佛爷就顺水推舟了，真正的决定因素是尹新月是主动贴上来的，而国难当头佛爷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找另外一个。真说他喜欢尹新月，其实也未必有多少。有的人像何以琛，得到最好的那个之后就不愿意再将就，但也有人像我眼里的佛爷，既然得不到最好的，那剩下的也没什么分别，将就谁都是将就，凑合凑合就得了。
但我不觉得佛爷对不起尹新月什么的，首先这只是我脑补，其次就算真是这样，佛爷娶时也是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的，他在努力容忍尹新月，不管是有没有bl线这点都没变过，顶多有了bl线佛爷会因为给不了她爱情而对尹新月更宽容一点。而且日久生情虽然生的未必是爱情，但总归也是情不是？婚姻当中真正支持到最后的其实更多的已经是亲情了。而且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也不是个婚姻是恋爱产物的年代，很多人都是家里一个老婆外头一段姻缘的，不嫌弃糟糠的人很少。
尹新月的痛苦来源于她的执念，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并且也表明了自己永远不可能爱她的人(即使没有bl线，佛爷的身份和人设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去谈尹新月想要的恋爱)，聪明的做法是要么放下去找另一段感情，要么就安心死了自己恋爱的心，但她偏偏既想要佛爷又想要爱情。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就没学过放下。
真要说错，错的大概是命吧。
本来还想分析一下一八的，想想还是等全文完结之后再分析吧😂【其实就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