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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未满

这是一个系列,没什么规律,就是一大堆人眼里的一八故事,本篇为尹新月视角,论情敌眼里出东施【雾
可以和解九视角的 无心人 ,二爷视角的 算情 ,五爷视角的 困命 连在一起看
PS:文笔很渣,ooc全是我的,有私设夹带,单恋有但不虐,结局在我看来不算be啦,但两个人的确没在一起
以及,用了一部分之前无题小段子的内容,眼熟请勿怪


尹新月发誓,她原本只打算借给张启山送药的借口偷听他和齐八在卧室里做什么而已。

“你怎么又来?这又不是你家。”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齐八微微一怔,与其说是生气,倒更像是惊讶。张启山也十分诧异地盯着她。也是,谁能想到,堂堂尹家大小姐,新月饭店的继承人,竟会对未婚夫最亲近的兄弟如此说话?

但她的确很不喜欢齐八。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不过是一个随从罢了,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呢?何况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张启山。

可是张启山在乎齐八。

也许从在藏宝阁里,她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张启山的嘴,直到提起他的“随从”,他才抑制不住微微变色时,敌意便悄然滋生了。

只是那时她的注意力还在那个让张启山费尽心思求药的人身上。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他不计生死,散尽家财?那样的人,对他来说肯定非常重要吧?

张启山说二月红“不是别人”,她便也信了,一路上小心和丫头打探他们的事情,想要看出一丝端倪来。可哪儿能打探出来什么呢?张启山能说出这番话,恰恰是因为他和二月红之间不过君子之交,光风霁月。

而齐八……她曾经随口问丫头一句他和张启山的关系,丫头却想了好半天,最终才勉强答出一句:“八爷是佛爷的人”。

她那时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不过是齐八依附于张启山的意思,而丫头的犹豫只是因为她想找个光鲜点的说辞。直到他们抵达长沙后,在车上看到齐八毫不犹豫地把行李甩在张副官身上,还让他送回自己家,张副官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却并无半点被冒犯的样子,上车后也不曾再就此事请示张启山时,她才觉出不对来。

哪怕她说不出来张副官对齐八的态度到底算什么,也知道,能不经张启山就直接命令他的副官,而张启山居然也默许了,就凭这两条,也足以证明齐八和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之前的种种在她眼前回放,她的大脑终于姗姗来迟地告诉她,这一行四人里,对张启山最随性的人,其实是齐八。

那是知道只要他说两句好话,那么张启山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有恃无恐。

自然,她也终于注意到了齐八那双被厚厚的眼镜片和看似谄媚的笑脸遮挡住的清冷入骨的眼神。

在张府的时日越久,她就越能感觉到齐八的影子无处不在,餐桌上永远会有几道张启山和她都不怎么爱吃的菜,不管哪个屋子摆着的果品里一定会有苹果,张启山书房里古旧的线装书,那间一点都不像客房的“客房”……齐八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张府的日常起居当中,除了她这个忽然闯入的外来者,竟是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甚至于齐八不过这小半个月没来,那日他们三个一起从二月红家回到张府时,来迎接的丫头居然说:“八爷可算是不和佛爷怄气了。”而真正被张启山气走的她,却只不过得了恭敬的一声问好。

“佛爷的人。”

这是所有人对齐八和张启山之间关系的定义,一切暧昧不明都被这四个字轻易掩盖,细细想来却又是那样隐晦的昭彰。

就像现在,齐八径直闯进张启山的卧房,堂而皇之地坐着,却无一人觉得不合体统,而张启山还在诧异她为什么会讨厌齐八。

凭什么她就该喜欢齐八?明明齐八也不喜欢她,她不信张启山看不出来。

这么一想,尹新月也犟起来,强压下心中那点不安,直直回看过去。

她倒想看看,这张一向八面玲珑的铁嘴会怎么说。

谁知齐八一愣过后,却不温不火地站起来,低下头敛眉顺目,竟有几分温良如玉的味道。他说:“嫂子说的对,在下今后一定少来,最好不来。”语调里带着恰如其分的尴尬,说到最后,竟还带了一丝讨好的笑意。

尹新月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

他这是在做给谁看?!

“慢走,不送。”看他齐八能忍到何种地步。

谁知却是张启山的神情先冷了下去。尹新月心中一突。他却已经扭过头去看齐八了,眸色清亮,仿佛方才那一丝戾气只是她的幻觉。齐八虽然也是被噎住了的模样,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朝张启山使了个眼色便拱手告辞了。动作之行云流水,连张启山都直到他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却也只得地一脸沉闷地扶着额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把尹新月晾在了一边。

当天晚上,尹新月就吩咐管家,张启山养伤期间,天王老子也不见。

可她到底也没能拦住齐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一次齐八来的时候管家来“请示”张启山了。

却害得她差点被送回北平去。

尹新月果断把帐记在了齐八头上——管家到底在为谁出头,当她看不出来吗?

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她想和张启山在一起,最好不要得罪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而且齐八到底是男人,还是九门当家之一,张启山哪怕是为了九门的名声也不能对齐八做什么,不管对他有什么念头最终也只能摁在心里,威胁不到她。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所憎如影随形,所求永不可得。”上一个敢这么诅咒她的人,早已经彻底消失,连骨灰渣子都没留下。

可她能把齐八怎样呢?就连北平来的人,对她说的话也是:“请小姐千万莫惹下齐铁嘴。”

她想不通,齐八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她的父亲如此忌讳?她自认识他起从没见他显露过什么本事,顶多是躲在张启山背后施展一点小聪明罢了。即便她曾那样羞辱于他,他再见她时不还是隐忍了。

直到后来长沙失陷,张启山因连日激战,又被那场几乎烧了全城的大火刺激,支撑不住吐血昏迷过去。陆建勋又恰在此时前来张府寻事,她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本该已被张启山送去重庆的齐八却突然出现。她只看到他附在陆建勋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阴险小人便勃然变色,一脸惊怒地瞪着齐八许久,最终悻悻离开了。

齐八出现的那一刹那,尹新月几乎能听到张家上下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呼吸声。彼时她已经和张启山结婚两年,齐八也娶了亲,可即便如此,张家人眼里的“自己人”,仍是齐八。

她忍不住刺了他两句,而他却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是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一道道把命令发下去,安排人负责各项战后工作,治疗伤员,清点战损,抚恤军属,防止日军趁乱偷袭……一项一项,丝毫不乱,瞬间便整顿起了因张启山忽然倒地而混乱的局面。

她才知道,老九门的奇门八算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他躲着她,不是因为怕她,不过是不想给张启山添麻烦而已。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冒出了冷汗。

齐八那时才对她说了一句:“长沙即将失守,还请嫂子尽快前往重庆,九门其他亲眷都在那里,嫂子与她们彼此照应,也好让佛爷放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峻的神色和平日里的张启山如出一辙。

她被送到重庆,抗战后又被送回长沙,建国后又被送到北京,却很少见到张启山,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东北剿匪……他的仗似乎永远都打不完。慢慢的,她学会了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去和那些她曾经甚至很少去正眼看的人交往,来打发寂寞的时光。从那时起,她才知道,在她熟悉的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之外,有怎样广阔又艰难的一个世界。

平心而论,张启山是个好丈夫。哪怕是在他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只要他见她,总会给她带点礼物。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违反规定,他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她说想要个孩子,他也说好。她被查出来不适合怀孕,他就从本家抱了一个孤儿回来。甚至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吴家夫人也说过羡慕她的话。

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张启山的心到底在哪儿。譬如齐八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他给他取名“海昀”;譬如齐八因为破除封建迷信不再戴那块曾经随身不离的红玉之后,他拿自己打出的第一发钢弹弹壳给他做了一条项链;譬如齐八的妻子难产而死之后,他忽然有了时间,在“闲暇时”陪齐八喝一杯酒。

那些差别,就像当初那句“佛爷的人”一般,隐秘而昭彰地告诉她他可以为一个人做多少。

早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到底是把她惯坏了,齐八的妻子去世时,她已经不太好了。又过了三年,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最后半年里张启山大半时间都在陪她,却总是相顾无言。齐八来看过她一次,那天张启山浑身紧绷,好像她下一刻就会从床上跳起来掐死齐八。她忍不住对那个一言判定她后半生的折磨的人冷笑:“八爷好胸襟,就因我当初无心之失,便要咒我后半生所求不得,如今已然应验,八爷该很得意吧?”

她知道自己很幼稚,可她不甘心,哪怕是到了这时,她仍然不甘心。张启山记得她对齐八的每一丝伤害,却从来看不见齐八带给她的难堪,凭什么?

“新月!”张启山果然生气了。

齐八熟稔地拉住张启山的袖子,轻易便抚平了他的怒气。他说:“我有几句话想对嫂子说,还请佛爷先在外头等片刻。”

张启山欲言又止,最终仍是答应了:“我让副官在门外等着,你有事叫他。”

张启山出门后,齐八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嫂子这些年与我可以说是相看两厌,今日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当初我的确谈不上喜欢嫂子,一来是因求药时新月饭店的刁难而迁怒,二来……不说也罢。”他摇摇头,接着道,“弄到现在这等局面,固然有嫂子的缘故,我却也不全然无辜。命数使然,也难说到底是谁的过错。只是诅咒一说,老八却是不敢认的。”

“人常道月圆则亏,尹老爷子给嫂子取新月这个名字,也是求嫂子一生顺遂无亏损那一日。然而新月,却是无论如何不得圆满的。”

“且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得圆满?便是佛爷,也是少年丧父,一生为这天下所困,不得自由。比起他来,莫说嫂子前半生在尹老爷子护翼下长大,从未有过不顺心之时,便是我,也这辈子要安稳得多。”

“嫂子所苦,乃是因为所求已成执念。我不过一个算命的,哪儿来的本事操纵别人的人生?”

“放下吧。”

可她放不下。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哪怕是婚后,张启山也尽可能满足她的愿望。这辈子,她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张启山那颗心。她的圆满就在眼前,可她却永远看得见摸不着,这要她如何能甘心?

只是放不下又能怎样呢?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

尹新月忽然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给张启山写下“新月曲如眉”的暗语,可他却是对着齐八念出了那句“满眼相思泪”。她看着张启山,而张启山,却是看向齐八的。

原来结局早从那时便已注定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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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憎如影随形,所求永不可得”是古剑二里灵虚诅咒夏夷则的言灵偈里的话,这里借用~
张家和小哥一辈的孩子貌似都叫“海x”,我弄不太清小哥和佛爷的辈份关系,这里按他比佛爷小一辈算,所以八爷大儿子这个名字……咳咳
据说枪手打的第一颗子弹可以辟邪,以及钢弹是窝巢特产,因为缺铜←_←简单点说就是佛爷把建国后配给他的第一颗子弹的弹壳给了八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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